山中何事

【程商】【薛杜】巴黎记事(9)

      写在前面:程商薛杜巴黎日常。

      凡尔赛富丽堂皇的酒店餐厅里,来往的均是西装笔挺的绅士或者身着洋装的淑女,服务生们朝宾客们礼貌地颔首微笑,犹如一幅中世纪的油画。

      此刻的程凤台和薛千山正并排坐在四方餐桌前,对面是一齐低头吃蛋糕的商细蕊和杜洛城。

      程凤台偷瞄了一眼薛千山,后者回予一个自顾不暇没空救你的表情,程凤台见了,默默地低下了头,心急如焚却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到底还是不怕死的薛千山先开了口:“七少爷,商老板,那几个女人都是威廉带来的,这谈生意嘛,我们也没办法拒绝,只好硬着头皮杵在那儿。”

      说着,薛千山伸腿去踹不敢说话的程凤台,程凤台受了一脚,立马会意,跟着附和道:“是是是,我俩可是一点歪念头都不敢有,啥都没有做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听了程凤台的话,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拿着勺子去挖杜洛城盘里的巧克力蛋糕。

     “干嘛呢你,吃自己的去。”杜洛城嫌弃地瞥了商细蕊一眼,却见商细蕊仿若无事地把勺子放进嘴里,悠悠地说道:“我尝尝味道。”

      于是杜洛城不甘示弱地也挖了一口商细蕊的蓝莓慕斯,一边品尝,一边漫不经心地说:“这法国女人呀,热情,奔放,还浪得很,又是在程二爷衬衫上留唇印,又是往薛总裁大腿上蹭,嗯,都是人家主动,你俩当真什么都没做。”

      言罢,杜洛城推了推身旁的商细蕊,正经地说:“蕊哥儿,你说是吧?”

      而正吃下最后一口蓝莓慕斯的商细蕊,点点头,煞有其事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程凤台和薛千山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,心想面前两人,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监听器不成?

 

      眼瞧着饭后甜点吃完了,商细蕊擦擦嘴,向程凤台摊出手心,口中说道:“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又害怕又疑惑,闪烁着眼神,本能地“啊?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板起脸看他,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个八度:“你房间钥匙!给我!”

      这下程凤台明白了,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把钥匙掏了出来,双手奉上。

     “商老板,你们这一路肯定累了,咱们回房间休息休息。”程凤台讨好地说道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一把夺过钥匙,没有搭理程凤台的话,拉起杜洛城就起身了。

     “商老板!”程凤台叫住了他,“这是什么意思呀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站直了身体,理了理领口,拍了拍衬衫下摆的皱褶,若无其事地说道:“忘了告诉你们了,这酒店的房间订满了,程二爷,您的房间被征用了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眼睛睁得老大,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商细蕊,又看了看同样吹胡子瞪眼的薛千山,小声开口询问:“那我呢?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白了他一眼,又瞟了一眼薛千山,冷漠地说道:“你俩凑合住呗。”然后同杜洛城一同往餐厅门口走去。 

      程凤台和薛千山还没从震天的惊讶中缓过神,那头杜洛城的声音又飘了过来。

     “哦,对了。”杜洛城说,“你俩也可以出去找法国女人睡。”说完,杜洛城闭起眼仰起头,满脸沉醉地加了一句:“热情,奔放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见杜洛城如此做作,差点没绷住笑出声,只得清了清嗓子来作掩饰。杜洛城侧头看了商细蕊一眼,然后一把挽住他的胳膊,认真道:“走吧蕊哥儿。”商细蕊也装腔作势地勾住杜洛城,口中道:“好咧,七少爷。”

      说罢,两人肩并肩手挽手地消失在了程凤台和薛千山的视线中。

      被无情抛下的两位爷均是虎躯一震,正如坐针毡地不知如何是好时,餐厅的服务生拿着账单走了过来,礼貌地开口道:“两位先生,请买单。”

 

      程凤台认命地付完钱,便和薛千山一同上了二楼,程凤台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的房间,眼睛一抬,便看见了自己那个棕红色的牛皮行李箱,被孤零零地丢在了门口。

      一滴冷汗从程凤台的额头流下,他无奈地拎起行李箱,在门口踌躇了半晌,最终还是转身进了隔壁薛千山的房间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下午两点的凡尔赛小镇,充斥着温柔浪漫的气息。而在薛千山的豪华套间里,程凤台正面如死灰地半躺在沙发上,气若游丝地直哼哼。

      程凤台觉得自己中午一定吃多撑着了,肚子憋得直胀气。

     “薛总裁。”程凤台的声音弱弱地传来,“我这可都是为了给您谈合同,我太无辜了。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有些愧疚地揉了揉鼻子,心想今天这茬事,程凤台确实是被自己连累的。可是此刻薛千山的处境也不比程凤台好多少,只见他又推了下眼镜,自我安慰般地开口道:“我什么都没干呢,七少爷应该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听了他的话,不禁冷笑一声,眼睛斜斜地去瞥他,幸灾乐祸地说:“你家七少爷是讲道理,可是你看他刚才和商老板的那股子亲热劲儿,放他俩一块儿呆一晚上,呵呵,你等着瞧七少爷还会不会讲道理。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忽然就头痛了起来,他闭上眼睛,伸出两只大拇指按住太阳穴,重重地斜倒在了床边上。

 

      另一边,不讲道理的商细蕊和杜洛城,正乐滋滋地收拾着行李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一边忙活着,一边把后面几天的行程安排地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 “蕊哥儿。”杜洛城说,“咱们今天就在酒店附近转转,明儿一早去凡尔赛宫玩,下午去大运河,后天我再带你去庄园,我把相机带上,庄园里头拍照片最好看了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把最后一件衣服挂进衣柜,然后一个跳跃蹦上了床,抱着被子来回滚动了两下后,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面,瞬间鼻腔里全是程凤台残留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忽然就有些不乐意让杜洛城睡这张床了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却没有商细蕊那些小别扭,他合上行李箱,也顺势躺到床上,腻在商细蕊身边说:“蕊哥儿,咱俩可太久没有一起睡觉了,得有……五六年了吧?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斜了他一眼:“你睡觉一点都不老实,还爱说梦话,谁乐意跟你睡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不在意地翻了个身,面朝商细蕊道:“想来我七爷也算有钱有才,又写得了戏本子,又生得英俊潇洒,况且我俩认识得早,我说蕊哥儿,你当初怎么就没看上我呢?”

     “呵。”商细蕊冷哼一声,“可不敢阻了你和薛大总裁的情缘。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“切”了一声以示这个答案的无趣,然后双手用力一撑,一骨碌儿得从床上爬了起来,说道:“走吧,出去逛逛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杜洛城带着商细蕊在酒店附近的街上走了一圈,小路里安安静静的很是惬意,杜洛城喜欢这种诗意的宁静,商细蕊却觉得少了些烟火气,让人心里不踏实。两人兜转了小半天,又买了些当地的特色小吃,见天色渐暗,便一同回酒店了。

      夜幕降临,商细蕊啃着下午买回来的法棍面包,喝着房间冰柜里的饮料,看梳洗完毕的杜洛城从浴室走出来。

      两人回到酒店后,薛千山和程凤台分别来敲过一次门,言辞恳切地请求上诉,均被杜洛城一口拒绝。于是此刻,在薛千山的房间里,被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薛千山和程凤台,正在为今夜的床榻使用权争论不休。

     “程二爷。”薛千山道,“你要不就去外头再找个酒店吧,这凡尔赛的酒店总不能都住满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白了薛千山一眼,开口道:“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我出去住?这不是上赶着自杀吗?要去你去,我可得好好留着这条命。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挑了挑眉,又道:“那就只好委屈程二爷睡沙发了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不依,瞪着眼睛回道:“我今天是无辜受了牵连,合该你薛总裁睡沙发才是,况且你也不是第一回睡了,比我有经验。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针锋相对道:“睡沙发这事儿呢,程二爷您也该体验一下,省得以后再被商老板赶出房间了不适应。”

     “你少胡说八道!”程凤台怒道。

     “这可说不准哟。”薛千山翘着脚,慢悠悠地说。

      相比这厢的互不相让,那厢的商细蕊和杜洛城,折腾了一整天后,一人一边躺在大床上,沉沉地睡去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第二天早晨,商细蕊正香甜地做着美梦,梦里商细蕊去饭店找程凤台,看见程凤台的怀里搂着个性感诱人的法国女人,商细蕊气呼呼地走上前去理论,却发现那个女人变成了他的模样,是商细蕊自己,缠在程凤台身上,同程凤台接吻拥抱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迷迷糊糊地还没睁开眼睛,哼唧了两声后,下意识地转过身,伸手去寻身旁的人。

      只见商细蕊的手将将搭在杜洛城的手臂上,杜洛城似梦非梦间,感受到身上增加的重量,于是也习惯性地翻了个身,左手随意地放到了商细蕊的腰侧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不自觉地开始捏杜洛城的手臂,捏着捏着,商细蕊觉得有些不对劲,他渐渐清醒过来的大脑里闪过一个疑惑:程凤台的手臂什么时候这么软了?

      而此刻,商细蕊腰上的那只手也在来回摸索着,摸着摸着,杜洛城也隐约感到有奇怪,他闭着眼睛暗自想道,薛千山最近吃什么了?怎么长了这么多肉?

      明亮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,照射到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,明明是静谧安好的场景,可却怎么看怎么别扭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商细蕊忽然想到了什么,立刻皱起了眉,不对,旁边的人不是程凤台!

      杜洛城也醒过神来,手像触电了一般收了回来,不对,旁边的人不是薛千山!

  

      两人猛地睁开眼,霎时四目相对,惊恐万分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“嗖”的一下坐了起来,被子也不要了,一股脑儿地全部扔给杜洛城,然后团起身子,缩在床角打了个冷战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呢,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,又被商细蕊的被子蒙了一头,挣扎了半刻后,埋在被子里可劲儿地揉自己的太阳穴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冷静了两分钟后,起身下了床,他又看了眼还半躺在被子里的杜洛城,嫌弃地开口道:“瞧你,身上软绵绵的,一点不像个爷们。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一下挣开被子,从床上跃然而起:“还说我呢!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!腰上那么多肉,也就程凤台喜欢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不理睬他,先一步往浴室去了,杜洛城看着商细蕊摔门的背影,忽然后怕了起来,他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,悻悻然地戴上,心想还好还好,没往不该摸的地方摸。

 

      商细蕊和杜洛城,虽心里都骂骂咧咧的,但还是一齐下楼去吃早饭,餐厅里,程凤台和薛千山已经端坐在桌前,静候他们的到来。

      眼见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人儿从餐厅门外踏步而去,程凤台和薛千山哪里还坐得住,连忙起身迎人。

     “商老板。”程凤台拉开一个座位,毕恭毕敬道,“来,坐这儿。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则踱步到杜洛城身侧,低声询问他:“七少爷,昨儿晚上睡得可好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和商细蕊有些心虚地对视了一眼,然后微红着脸,各自在餐桌前坐下了。

     “商老板。”程凤台又道,“我给你点了好多好吃的,有沙拉、鸡翅、面包、煎蛋,你看还想吃什么?随便点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乐滋滋地看着满桌子的食物,伸手拿起面包啃了起来,啃着啃着,商细蕊偷偷抬头去瞄程凤台,却见程凤台始终一脸温柔地注视着自己,商细蕊对上他炙热的目光,忽然觉得有些尴尬,于是立即低下头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懊恼地撇起了嘴,心想自己怎么跟个刚恋爱的小姑娘似的,害羞个什么劲?

      程凤台却可喜欢看商细蕊羞答答的模样了,他觉得脸红的商细蕊可爱极了。于是程凤台倒了一杯牛奶递到商细蕊面前,柔声说道: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
      昨天晚上的床榻之争,最终以薛千山的一句“敬重长者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”落下帷幕,于是晚生了几年的程凤台,抱着条毯子,愤愤不平地睡了一晚上的沙发,这会儿脖子还酸。

 

      相较于商细蕊的埋头苦吃,杜洛城则悠哉悠哉地翘着脚,冷眼看薛千山一碟子一碟子地端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 “七少爷,吃沙拉吗?”

     “不吃,腻得慌。”

     “那吃块面包?”

     “不吃,噎得慌。”

     “那要不然,咱吃点水果?”

     “空腹吃水果容易拉肚子!薛千山,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无奈地扶了扶眼镜,觉得这事情不对呀,怎么七少爷比商老板还难哄了?

     “七少爷。”薛千山道,“你要是都觉得不合胃口,我陪你出去吃?吃完了再陪你去凡尔赛宫逛逛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头发一甩,昂着头道:“我和蕊哥儿昨天可都把行程安排好了,你们两个爱干嘛干嘛去,别挡着我们找乐子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喝了口牛奶,暗暗想道,这是你自己安排的,我可没参与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的脾气吧,来的快也去的快。昨儿个被程凤台身旁的法国女人一激,当下是火冒三丈,恨不得把人生吞了。可是冷静了一会儿后,商细蕊便不大生气了,他晓得程凤台是在谈生意,也相信程凤台没那个胆子胡来。如今一晚上过去了,早上又和杜洛城闹了个乌龙,商细蕊现在有些摇摆不定了,一方面他实打实地想程凤台,一方面又碍于面子怕杜洛城嘲笑他没骨气,天人交战间,把商细蕊憋得脸通红。

     “商老板。”程凤台苦着脸问他,“你当真和杜七出去玩?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咽下最后一口面包,他清清嗓子,觉得自己一定是吃多了,怎么肚子直胀气。

      没等商细蕊说话,杜洛城忽然一把搂住了他,开口说道: “程二爷,你们来谈生意,我们来玩,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知道不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商细蕊易燃,但他可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翰林公子,大少爷该有的骄傲、自负、得理不饶人……杜七少爷一个都不落。因此在这件事上,杜洛城的态度比商细蕊强硬多了,他下了决心,不把薛千山弄得半死这事儿就别想结束。

      薛千山和程凤台对视了一下,觉得头又痛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则低着头,搅动着杯子里的牛奶,心中想道,我这个河水,倒挺想去井里看看的……


      写在后面:薛总裁,你还那么自信吗?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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