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中何事

【程商】【薛杜】巴黎记事(8)

      写在前面:程商薛杜巴黎日常(这章可能是:程二薛二在线作死,蕊蕊七七在线捶人)

      四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在海边疯玩了三天后,便启程回巴黎了。

      回程的火车上,程念卿依旧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看书,商细蕊还在气恼那个没有看成的日出,一路绷着脸不理程凤台,薛千山看着腻在杜洛城身边要他讲故事的亲儿子,黑着个脸暗暗想道,等下了火车,直接把薛寄傲打包给他妈送去,看他还怎么缠着七少爷。

      一阵颠簸后,程凤台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进家门,身后跟着两手空空的程念卿和商细蕊。

     “二奶奶。”程凤台放下行李,站在客厅里喊道,“我们回来了,念卿给你挑了条珍珠项链,快来看。”

      范湘儿穿着深蓝色旗袍,头簪一支小巧的杏色珠花,从二楼缓缓走下。范湘儿秀目一瞥,瞧见了程凤台身后的程念卿,于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向他走去,一眼都没看说要送她项链的程凤台。

     “念卿。”范湘儿急急拉过程念卿上下打量,“这几天过得怎么样?有没有生病?有没有受伤?瞧你,都黑了一圈了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不满地皱起了眉:“二奶奶,念卿跟我出去怎么会受伤呢,我这个爹没那么不靠谱。”

      “妈妈。”程念卿也开口了,乖巧懂事地说道,“我什么事都没有,爸爸和商叔叔照顾得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  范湘儿却怎么都不信,她抬头斜了程凤台一眼,厉声道:“你哪里靠谱了?海边太阳那么大,你不是一向最讲究吗?怎么不给儿子涂个防晒膏,晒坏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刚想说男孩子黑一点看上去精神,范湘儿又冲他身后的商细蕊开炮了:“还有你,要不是你那天晚上带着凤乙去花园里抓什么萤火虫,她能感冒咳嗽吗?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,清清嗓子后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凤乙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  范湘儿语带怨愤地说:“吃了药休息了两天,现在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放下心,然后求救般地去看程凤台,只见程凤台挤出一个笑脸,谄媚道:“二奶奶,您辛苦了,这个家没有你可怎么得了。”

      范湘儿才不吃程凤台这一套,愤然道:“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靠谱的!”然后拉起程念卿就往楼上去了:“咱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,瞧你一身的汗。”

      程凤台和商细蕊两个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均站在原地不敢出声,待到范湘儿的身影隐在楼梯口后,程凤台长舒一口气,转头对商细蕊道:“商老板,咱们也去洗澡换衣服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另一边,被薛千山打包送回家的薛寄傲,喜滋滋地抱着自己捡回来的一大罐贝壳,蹦蹦跳跳地找到了四姨娘,央求她帮忙,串一个好看的风铃。

      留在薛家的四个姨太太,除了薛寄傲的生母六月红,就剩下大姨太、四姨太和六姨太了,四人在这战乱中,靠薛千山得了一隅安身之地,且吃穿不愁用度不差,便都安分守己地守着薛寄傲过日子,闲时打打麻将,练练弹唱,看院中的桂花树开了又落,也算悠然自得。

      四姨太原是苏州绣娘,一双玉手玲珑妙巧,人也生的水葱一般高挑纤细,薛寄傲很喜欢她的吴侬软语,常缠着她询问江南。

      四姨太见薛寄傲兴致勃勃的样子,微笑着柔柔地问他,风铃是要送给谁的?薛寄傲亮声声地回答:“给凤乙妹妹。”

      四姨太笑着应下了,捏起珠子串了起来。薛寄傲伏在案边看她,看着看着心觉不对,接着又道:“四姨娘,我得要两个风铃。”

      四姨太疑虑地看他,心想程家不就一个小姐吗?薛寄傲托着腮,奶声奶气地说:“给念卿哥哥也做一个,我给凤乙送礼物不给他送,他会不高兴的。”

      四姨太了然地点点头,宠溺道:“我们寄傲可真懂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薛千山回了巴黎后,便开始着手办华语期刊的事情,联系出版社,联系印刷厂,再联系华人作者,霎时间忙得不可开交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和程凤台还在假期里,倒没什么事可忙,于是程凤台便当起了薛千山的帮手,到东到西地替他通关系,杜洛城则应下了两个孩子的国学启蒙,尽心尽力地倾囊相授。

      这日,薛寄傲带着串好的风铃,随杜洛城一起去了程家。

      薛寄傲熟门熟路地穿过花园,踏进程家主楼,一路小跑上了二楼。

     “念卿哥哥!”薛寄傲兴奋地推开程念卿的房门,“这串贝壳风铃,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程念卿面带疑色地看着他:“你不是捡来给凤乙做礼物的吗?”

      薛寄傲仰着小脸,笑嘻嘻地说:“我只送凤乙礼物不送你礼物,怕你会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  程念卿揉着鼻子,暗想道,切,我还能和我妹妹吃醋?

 

      杜洛城坐在商细蕊小楼的客厅里,翘着脚,喝着茶,慢悠悠地说:“蕊哥儿,昨儿薛千山说要去凡尔赛谈个合同,喊你家程二爷一块儿去,你知道不?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粒花生,漫不经心地说:“听说了他要去凡尔塞,倒不知道是和薛千山一块儿。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闻言,安静了片刻,似是在思索着什么。商细蕊见他不说话,邪邪地勾起了嘴角,阴笑着凑到他跟前说:“怎么,你家薛总裁要出差,你舍不得呀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眼睛瞪得贼圆,高声道:“七爷我舍不得他?我巴不得他跑远点,我落得清静。”

     “切。”商细蕊对杜洛城的口不对心很是鄙夷,“我看你就是嘴硬。”

     “嘴硬你姥姥。”杜洛城反驳道,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,恨不得长到程凤台身上去,我看程凤台这一走,你又要愁得日日思君不见君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对杜洛城的嫌弃置若罔闻,只见他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粒花生,眼神若有似无地在杜洛城脸上打转,心中想着,哼,我倒要看看谁先憋不住!

 

      几天后,程凤台和薛千山当真一同去凡尔塞签合同了,没了程凤台折腾,学校又放了假,整日无所事事的商细蕊,开始教程念卿学功夫,范湘儿见小小的人儿,在树荫下双腿颤栗着扎着步,那是实打实的心疼,可是正逢乱世,又身在异国他乡,范湘儿明白,男孩子学些功夫防身是必要的,于是咬咬牙,狠心地把程念卿交给了商细蕊。

      而杜洛城呢,白天里,或是教两个孩子读书,或是去书店逛逛,又或是去咖啡馆喝个咖啡,倒也过得怡然自得。可是到了晚上,空荡荡的房子里只他一人呆着,没人烦他也没人闹他,杜洛城抓着头皮,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忽然就想到了初到香港时,他整日提心吊胆地等候着北平传来的消息,又是担心又是想念,那日子实在过得煎熬。

      那厢商细蕊,在太平了两天后,开始焦躁了起来。他拼命抑制住把满腔怨气撒到程凤台亲儿子身上的冲动,大步一台,踏进了杜洛城的家门。

     “七少爷。”商细蕊死死盯着杜洛城的眼睛,“凡尔塞好玩吗?”

      杜洛城对着他的眼神,天人交战了半分钟后,一半试探一半妥协地说:“要不,咱们也去溜达溜达?”

 

      巴黎到凡尔塞不过半天的路程,杜洛城从薛千山的文件里找到了凡尔塞寄来的信件,上头写着薛千山入住的酒店地址。于是杜洛城带着商细蕊,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凡尔塞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走得匆忙,行李都没有带几件,奔波了一上午后,终于到达了酒店,彼时两人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,于是四只眼珠子一碰,默契地达成一致,决定先在酒店的餐厅里饱餐一顿再说。

      商细蕊阔气地把什么红酒鹅肝、奶油焗蜗牛、香煎牛排全部点了一遍,还开了一瓶香槟酒,然后美滋滋地靠在椅背上等程凤台回来结账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也吃得十分满足,准备再要一个巧克力蛋糕,心想反正程凤台付钱。然而他正要抬头喊服务生,便瞧见了从包厢里前后走出来的两个挺拔身影。

     “蕊哥儿!”杜洛城立马叫商细蕊,手指着那个方向,“你快看!”

      商细蕊随即放眼望去,只见那两个男人,一个身着西装,一个一袭长衫,精致的亚裔面孔,在满是金发碧眼的洋人堆里,显得十分惹眼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和商细蕊对视一眼,那两个引人注目的男人,不是程凤台和薛千山,还能是谁?

      眼见程凤台和薛千山往卫生间走去,商细蕊和杜洛城又无比默契地起身跟了过去。

 

      餐厅的卫生间外,杜洛城和商细蕊藏在门背后,听程凤台和薛千山的声音从门里隐约传来。

     “程二爷,这法国女人果然名不虚传,热情、奔放。”

     “怎么?百花丛中过的薛大总裁也招架不住了?”

     “瞧你这话说的,咱们中国女人,讲究的是含蓄婉约,哪像法国女人,可劲地浪,啧啧,实在让人疼惜不起来。” 

     “看来薛总裁对中国女人还挺有研究,不愧是讨了十个老婆的人。”

     “你少取笑我,你看看自己衬衫领子上的那个红唇印,你猜商老板要是瞧见了,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“薛千山我警告你别来事儿啊,我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要是你敢和商老板提一个字,我就把那法国女人坐你腿上的事儿告诉杜七!”

 

      杜洛城和商细蕊听着门内两人的对话,两张脸黑的跟两块碳似的,商细蕊心里的火气几乎要窜出喉咙口了,眼见着就要忍不住踹门而入,杜洛城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,把他拉到了转角处。

     “你拉着我干嘛!那两个王八蛋!我揍不死他们!”商细蕊挣开杜洛城,又要往卫生间走去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死命拽住他,沉声道:“你这样冲进去多没劲,你等着,七爷我想个法子,吓死他们!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 解完手的程凤台和薛千山,并肩往包厢走去,两人站在包厢门口相望了一眼,均是一副上刑场的表情,双双叹了口气后,无奈地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  其实程凤台和薛千山是没有胆子和心思去沾花惹草的,不过因为他们约谈的那个客户是个声色犬马之徒,愣是带了三个当地的舞女过来陪酒,程凤台和薛千山碍于面子,也为了促成这笔生意,只好默许了舞女的动手动脚,何况程凤台和薛千山,生得都是英俊挺拔一表人材,更是招得舞女春心荡漾。

      两人逢场作戏间,倒也把生意谈得七七八八了。法国男人是当地有名的印刷厂老板,虽说他沉溺酒色,但也是个反战人士,对中国文化也有着浓厚的兴趣,于是愉快地答应了与薛千山的合作。

      席上三人正准备商量合同细节,就听见包厢外传来了敲门声。

      只见两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,推着一个餐车进来,其中一人还手捧一个红酒瓶。

      程凤台和薛千山只当是寻常上菜的服务生,并没有在意,只低头吃着碗里的食物。

      抱着酒瓶的服务生走到法国男人身旁,微笑着替他满上一杯红酒,法国男人雀跃地看着他,惊讶地用法语说道:“这个酒店居然还有亚洲服务生!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是听不懂法语的,所以没有任何反应,可是程凤台却是懂的,于是程凤台侧目去看那个“亚洲服务生”,惊得差点掉了刀叉。

     “专门为您服务的,先生。”亚洲服务生微笑着,同样用法语回答道。

      饶是听不懂法语,这个声音薛千山是死都不会听错的。

      薛千山瞪起双目,不可思议地抬头去看,我的妈呀!七少爷改行来酒店当服务生了?

      程凤台瞬间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,他缓缓地,心惊胆战地转头去看一直站在餐车旁的另一个“服务生”,这一看,直接吓得腿都软了。是商细蕊,正双目泛着红光,愤怒地注视着他。

 

      程凤台和薛千山立马甩开了靠在自己身上的法国舞女,舞女不满地嘀咕了几句,便又娇滴滴地腻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杜洛城给法国男人倒完了红酒,又面无表情地给程凤台倒上,把程凤台吓得直哆嗦,最后,杜洛城面带笑容地来到了薛千山身旁,用中文对薛千山道:“薛先生,请慢用。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听得心里发怵,连忙用中文回他:“七少爷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      正此时,一直站着的商细蕊,也端起两个盘子走到席前,像模像样地把盘子摆到桌上,接着笑得一脸灿烂地朝三人鞠了个躬。

      程凤台颤抖着去看商细蕊,低声说道:“商老板,你别多想,我们就吃饭而已……”

      而商细蕊和杜洛城一眼都没有朝自家的王八蛋看,只听杜洛城又用法语讲了一句:“三位先生请慢用。”然后和商细蕊一同推车出去了。

      眼看着包厢门又被关上,程凤台转头去看薛千山,用中文问他:“薛总裁,你说咱们还有命活吗?”

      薛千山楞楞地回他:“我应该还见得到明天的太阳,你可能不行。”

      而享受到了亚洲服务生精致服务的法国男人,半眯起眼睛,暗自琢磨着:亚洲男人都长得这么漂亮吗?


      写在后面:程二薛二,请问对亚洲服务生的精致服务,可还满意?

 

 

 

 

 

评论(22)

热度(200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