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程商】【薛杜】巴黎记事(7)
写在前面:程商薛杜巴黎日常。
凌晨四点半,薛千山推推身旁睡得正香的杜洛城,轻声说道:“七少爷,醒醒。”
被折腾了一宿的杜洛城,翻了个身,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道:“干嘛呀……”
“咱出去看日出。”薛千山说,“你不是说,海边的日出最漂亮了吗。”
时间是五点差四分钟,空气是清爽的咸。
杜洛城靠着薛千山肩膀,同他并排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。没多久,不远处的海平线上缓缓升起一缕金灿灿的朝阳,杜洛城半眯起眼睛,静静地看着。
“七少爷,快看。”薛千山有些兴奋地晃了晃杜洛城,“日出了。”
杜洛城腻在薛千山身上,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看到了看到了。”
薛千山弯起了眉眼,安静了半刻后,说道:“那首诗怎么说的?‘海上升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’”
“噗。”杜洛城轻笑了一声,“薛总裁这诗用的不对,咱们现在看的是太阳,不是月亮;而且咱们在咫尺,不在天涯。”
薛千山自嘲地点点头,开口道:“那就是,海上升明日,咫尺共此时。”
杜洛城听了,终于忍不住发出明朗的笑声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杜洛城笑道,“你这个半吊子。”
薛千山也不恼,只低眉对杜洛城道:“薛某自然比不得七少爷有文采,不如七少爷来吟两句?”
杜洛城思索了片刻后,低声吟道:“楼观沧海日,执手共此时。”
薛千山仿佛吃了一口蜜,满心甜腻。他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搂进怀中,杜洛城毛茸茸的头发刺在薛千山的嘴唇上和鼻腔里,薛千山觉得有些痒,于是伸手去揉他的头发。杜洛城舒服地哼哼两声,微抬脑袋去蹭薛千山的手,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猫。
杜洛城难得的发嗲让薛千山很是受用,薛千山温柔地扶平了杜洛城早起的杂乱头发,然后在他头顶轻轻地落下一吻。
两人又沉溺了半刻,薛千山见杜洛城睡意渐浓,于是轻柔地说:“咱们回去睡吧,小心着凉。”
日上三竿,穿戴整齐了的薛寄傲,拼命去敲自己亲爹的门,却始终不见任何反应。薛寄傲可怜兮兮地转头去看程凤台。
“程叔叔……”薛寄傲快哭出来了,“我爸爸和杜叔叔怎么没反应,他们是不是生病了……”
程凤台对完全没有父亲自觉性的薛千山是有些看不惯的,于是满怀怜惜地弯腰抱起薛寄傲,柔声哄道:“寄傲别担心,他们没事,程叔叔先带你去吃早饭好不好?”
薛寄傲眨着大眼睛,眼眶微红着,委屈地点了点头。
程凤台见薛寄傲这幅招人疼的可怜模样,忍不住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,然后抱着他往门外走去。
目睹了一切的商细蕊,不满地撇了撇嘴,心想他程凤台真是看到孩子就撒不开腿,自个儿亲儿子管不够,还哄起别人儿子了。而程凤台的真儿子程念卿,倒没有爸爸被人抢走的不快,见他毫不在乎地跟在程凤台身后,走了几步后,见商细蕊气呼呼地站在原地不动,于是停下脚步奇怪地问他:“商叔叔,怎么不走呀?”
程凤台带着三人吃完了早饭,便又到了别墅门口的沙滩上玩耍。早晨的沙滩上,满是被浪潮带来的各种贝壳,薛寄傲见贝壳好看,嚷嚷着要给凤乙串项链带。
商细蕊依旧坐在躺椅上看着他们,眼瞧着太阳越来越毒,两个孩子被晒得汗流浃背,于是程凤台转身走向商细蕊,对他说:“我去对面的小店买雪糕,你看着两个孩子。”
商细蕊刚想反驳看什么孩子?我哪儿会看孩子啊?程凤台便已经不见人影了。
沙滩上的薛寄傲正在专心致志地捡贝壳,忽然,薛寄傲眼睛一亮,发现了隐在一个小沙丘下亮闪闪的贝壳,那贝壳通体雪白,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,薛寄傲兴奋地弯腰去捡,手刚触碰到,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金头发男孩一把推开,那金发男孩约莫十三四的样子,长得又高又壮,只见他一手抓起薛寄傲掉落的贝壳,然后对摔倒在地的薛寄傲,露出鄙夷地笑。
薛寄傲满心气愤,他撑起身子,壮着胆子对金发男孩说:“还给我!”
那金发男孩怎肯就范,竟还捏着贝壳,面带炫耀地来回摇晃,薛寄傲又羞又恼,伸手就要去夺,却被金发男孩一把制住。
正这时,也在不远处捡贝壳的程念卿飞奔而来,用力拍开金发男孩的手,把薛寄傲拽到身后。
“别碰我弟弟!”程念卿怒视着金发男孩,高声喊道。
薛寄傲被程念卿护在身后,有些惊讶地看着程念卿,小声叫他:“念卿哥哥……”
“你别说话!”程念卿侧头对他道。
金发男孩见程念卿来势汹汹地跑过来,唾骂了一声,转身就要离开,没成想被程念卿一把拉住。
“把贝壳还给我弟弟!”程念卿对上金发男孩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。
金发男孩这下火了,抬起拳头就要往程念卿砸去。
然而拳头在离程念卿半寸之际,被人狠狠握住,是小跑而来的商细蕊,一边紧握着手,一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金发男孩。商细蕊的力气很大,金发男孩被他制地动弹不得,手臂上的筋火辣辣地疼。金发男孩开口说了些什么,商细蕊不懂洋文,两个孩子也听不懂他骂人的话,商细蕊见他往地上吐了口口水,便知道他说的必定不是好话,于是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。
金发男孩怎么受得了商细蕊突然增加的力道,疼得哇哇大叫,终于开口求饶。
“贝壳。”商细蕊一只手制着他,另一只手摊开,伸到金发男孩面前。
金发男孩虽听不懂商细蕊的中文,但也会意,立马把贝壳放到了商细蕊手心。
商细蕊要回了贝壳,便松了手,金发男孩重获自由,哪里再敢多呆,揉着手臂一溜烟儿跑了。
商细蕊转身去看薛寄傲和程念卿,见两个孩子均呆呆地望着他,商细蕊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然后先对薛寄傲道:“摔疼了吗?”
薛寄傲摇了摇头,连说没有。
商细蕊点点头,又对程念卿道:“不会打架还要强出头,拳头来了不知道躲吗?”
程念卿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,手指不自觉地绞起了衣角。
“以后有空来找我,我教你打架。”商细蕊又道,“别长成你老子似的,不经打。”
低着头的程念卿听了这话,满脸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商细蕊,见他不是玩笑,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商叔叔!”薛寄傲听到商细蕊要教程念卿打架,哪里还呆的住,“我也来和你学好不好?”
商细蕊斜了他一眼,说道:“我可不敢教你,回头把你教成个小霸王,你杜叔叔非和我绝交不可。”
薛寄傲垮了小脸,正要再开口哀求时,去买雪糕的程凤台拎着袋子回来了。
“快过来吃雪糕了。”程凤台喊道,“咦,你们都站在那里干嘛呢?”
薛寄傲和程念卿坐在沙滩上吃雪糕,程凤台则陪着商细蕊躺在躺椅上,看商细蕊吃雪糕。
“你慢点吃。”程凤台道,“雪糕凉,没人和你抢。”
商细蕊咽下一口雪糕,满口奶油的香气,接着叽叽喳喳的,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告诉了程凤台,说完后,商细蕊舔舔嘴唇,满脸正经道:“你那儿子和你似的,中看不中用。”
程凤台听了,邪笑着凑到商细蕊耳边,说道:“你倒说说,你二爷我哪里不中用?”
商细蕊白了他一眼,伸手去推他:“孩子们都在呢,别耍流氓啊。”
程凤台被无情地推开,于是嘟囔着嘴抱怨道:“我哪里比得上薛千山流氓,一天到晚只晓得搂着男人睡觉,半夜把自己儿子丢出来,太阳晒屁股了也不晓得起床,这亲爹当的,也是没谁了。”
商细蕊笑出声来,嘬完最后一口雪糕,开口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养法,说不定薛千山这样,能把薛寄傲养得洒脱不羁呢。”
程凤台沉默着不以为然,在他心里,孩子就该宠着爱着,薛千山这种一百样撒手不管的态度,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,可是转念一想,有薛千山放之任之,就有杜洛城惯之纵之,两人一个搭一个,老天爷可是算得好好的呢。
而此刻的薛寄傲,半坐在海水里,一手捏着雪糕,一首捏着抢回来的贝壳,两只小脚丫晃荡晃荡的。
“念卿哥哥。”薛寄傲说,“刚才你那样子冲上来,不害怕吗?”
程念卿舔了一口雪糕,说道:“当然害怕呀。”
薛寄傲听了,惊讶地看着程念卿:“那你还冲上来?”
“我是哥哥嘛。”程念卿理所当然地说,“我得保护你。”
薛寄傲小小的脑袋高高地仰着,他心里热乎乎的,笑眯了眼去看程念卿,程念卿没有发现薛寄傲正在看他,自顾自地又舔了一口雪糕。薛寄傲顺着程念卿的眼神去看他的雪糕,他忽然就好奇,程念卿手中粉红色的雪糕是什么味道。于是薛寄傲凑近去,一口咬在了程念卿的雪糕上。
程念卿吓了一跳,立马挪开手,惊讶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可以吃别人吃过的东西!”
薛寄傲咽下了雪糕,眨着大眼睛毫不在意地说:“这有什么,我爸也总吃杜叔叔吃过的东西呀。”
“那不一样!”程念卿板着脸说。
“哪里不一样了?”薛寄傲一脸天真无邪。
程念卿比薛寄傲大两岁,已经隐约觉得自己爸爸和商细蕊,薛千山和杜洛城,是同其他好朋友不一样的,可要说哪里不一样,程念卿却还说不上来,于是他支支吾吾地涨着脸道:“反正……就是不一样。”
这个答案明显说服不了薛寄傲,于是薛寄傲得寸进尺地又咬了一口程念卿的雪糕,末了口齿不清地说:“你说不出哪里不一样,那就一样!”
程念卿气得脸都红了,他索性把雪糕塞给薛寄傲,鼓着脸说:“都给你!你爱吃就吃吧!”说完,转身就往别墅跑去。
被撂在原地的薛寄傲,又舔了口程念卿的雪糕,小声嘀咕着:“就一样嘛!”
薛寄傲忽然觉得,程念卿草莓味的雪糕比自己巧克力的还甜。
当杜洛城终于睡饱了回笼觉,从梦中醒来时,已经过了正午了。
杜洛城迷迷糊糊地去摸床边柜上的手表,等看清楚时间后,惊得一下子清醒。
“薛千山!”杜洛城拍了拍身旁还在酣睡的薛千山,“赶紧起来了,都中午了,也不知道寄傲怎么样了。”
薛千山翻了个身,小声嘟囔着:“你紧张什么呀,跟着程凤台出不了事。”
杜洛城懒得和薛千山争论,自顾自地跳下床穿衣服,然后一把拽开了薛千山的被子,惊得薛千山浑身一哆嗦。
“起来!”杜洛城惜字如金,那便是不容反驳了。于是薛千山只得挣扎着坐起身,打着哈欠下了床。
待两人穿戴完毕走出房间时,两个孩子和商细蕊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程凤台买回来的法棍。
“哟,薛总裁和七少爷舍得起来啦,这觉睡的,儿子都不要啦?”程凤台眯着眼睛调侃道。
杜洛城听了,一个转头瞪向薛千山,薛千山推推眼镜,狡辩道:“这回笼觉可是你要睡的。”
“回笼觉?”程凤台道,“你们起来过?”
薛千山坐到餐桌前,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法棍,说道:“陪七少爷起来看了会儿日出。”
程凤台闻言,眉毛一挑,哟,还挺浪漫。
而此刻的杜洛城,满心歉意地去拉薛寄傲。
“寄傲。”杜洛城轻声哄道,“是杜叔叔不好,睡过头了。”
薛寄傲撅起了嘴,鼓起了脸,转过头去不看杜洛城。
杜洛城有些头痛,又是一记刀眼射向薛千山,薛千山则 悠哉悠哉地咬了一口法棍,半点没有哄孩子的意思。
杜洛城无奈地搂过薛寄傲,轻声道:“是我们错了,寄傲别生气了好不好,你想怎么补偿都行。”
薛寄傲快速地转过头,对杜洛城道:“真的吗?”大眼睛扑闪扑闪的。
“真的,我保证。”杜洛城伸出三根手指,作发誓状。
“那……”薛寄傲脑袋瓜子一转,“那我今天晚上要和杜叔叔睡,不要爸爸。”
薛千山听了,差点呛了一口面包渣子,刚想骂你个小兔 崽子胡说什么呢,就听杜洛城毫不犹豫道:“好,杜叔叔和你睡,你爸睡沙发。”
“噗哈哈哈哈……”
程凤台没忍住大笑了起来,薛千山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七少爷,你胡乱答应什么呢!”薛千山说着,又转而怒向薛寄傲,“你个臭小子……”
薛寄傲装模作样地躲进杜洛城的怀里,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了,于是杜洛城一边搂着孩子,一边对薛千山道:“你再敢凶他,就沙发都没得睡,睡沙滩去吧。”
薛千山满脸愁容地噤了声,程凤台笑得停不下来,而商细蕊则对他们的育儿经没有兴趣,只琢磨着海边的日出,很好看吗?
“二爷。”商细蕊踱到程凤台身边,“我们明天也看日出好不好。”
程凤台收了笑意,满脸柔色地看他:“你起得来吗?”
“嗯……”商细蕊思考了半刻,“你叫我起来。”
程凤台心想着清晨看日出确实浪漫,于是点头答应了。
次日凌晨,程凤台见窗外亮起了微光,于是轻手去推身侧的商细蕊:“商老板,起来看日出啦。”
商细蕊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两声没有说话。
于是程凤台又低头凑到商细蕊耳边,低声道:“再不起来可看不着了。”
商细蕊翻过身,揉揉耳朵,还是没理他。
程凤台无法,按了按眉心,又道:“商老板,真不起来?”
“嗯……”商细蕊终于开口了,“不起来……”
程凤台见商细蕊实在喊不起,便不再叫他,又搂着商细蕊,沉沉睡去了。
眼见天亮了起来,杜洛城牵着薛寄傲欢快地走出房间。
受了杜洛城一晚上关爱的薛寄傲,抬着头笑得阳光灿烂,甫走出房门,薛寄傲就见到了阴沉着脸的薛千山,小小的人儿吓得打了个冷战。
另一边,程念卿也洗漱完毕走出房间,礼貌地同两个大人打招呼。
而此时,程凤台的房间里传来了商细蕊震天的怒吼:“程凤台!不是说好叫我起来看日出的吗!”
“我叫了呀,可是你说不起来……”
“那你不会再叫吗!”
伴着重物坠地的响声,程凤台“诶哟”一声,哀怨道:“商老板,你踢我干嘛呀。”
薛千山和杜洛城,一点都不想掺合两口子家务事,于是杜洛城置若罔闻地牵着薛寄傲向外走去,还心怀一丝善意地去看薛千山:“走吧,吃早饭去。”
被冷落了一晚上的薛千山,黑着脸敲着背起身跟了上去。
而程念卿这个亲儿子,知道自己亲爹一时半刻出不了门,于是蹬着小皮鞋追上了杜洛城。
“杜叔叔,我同你们一块儿去。”
写在后面:小时候的寄傲好可爱啊嘤嘤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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